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日前联合发布《关于办理商业贿赂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针对当前办理商业贿赂刑事案件面临的新情况、新问题进一步明确了法律适用依据。根据《意见》,教师利用教学活动的职务便利,以各种名义非法收受物品销售方财物,为物品销售方谋取利益,数额较大的,以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定罪处罚。(《新京报》11月25日)
用“进一步明确”来描述《意见》对商业贿赂刑事案件的界定,颇为确切。拿教师利用职务便利收回扣来说,早在几年前,有关涉案人员,便以贪污罪或受贿罪受到严厉惩处,比如,2004年揭出的四川省高校图书腐败大案,涉及成都、绵阳等地13所高校,36名干部被立案侦查;2005年查处的河南省教育厅图书腐败大案,1名副厅级官员和3名处级干部被拘,涉及回扣金额3000多万元。
很显然,对于教师吃回扣问题,并非没有法律适用,但类似违法犯罪的情况还有发生。眼下《意见》对法律适用依据的进一步明确,可进一步警醒拥有职务便利的教师,但要根治教师吃“回扣”的痼疾,还需铲除学校吃“回扣”的土壤。
分析教师吃回扣背后的主要原因,一是教育化产业化观念的侵蚀,有的学校把学生作为获取办学经费、改善教师收入待遇的对象。二是学校财务管理不民主、不公开、不透明,部门负责人的权力过大,往往可以一人拍板决策,即使公开招标,也有人要从中做手脚暗箱操作,这是权钱交易的基础。这种不公开的财务管理,为一些违规行为,包括不严格执行收支两条线制度,私设小金库等,创造了条件。
事实上,除了“潜规则”之外,一些学校中还有一些“明规则”,把不合法合法化,比如课题提成。这种规则,表面上是提高学者待遇,但却背离了课题设立的本意,直接把国家学术资源变现为学者的收入,本质上是侵占国有资源。不但对学术研究氛围有很大的破坏,而且具有极大的负面效应,刺激一些教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各显神通。
铲除校园中吃回扣的土壤,需要有关教育管理部门和学校从以下几方面着手:
首先,从根本上转变办学思路和理念,突出学校的公益属性,加强学校民主管理。在办学过程中,中小学应建立家长委员会,大学应强化学生自治,通过家长委员会和学生自治,参与讨论、审议、决策学校的办学活动,这可以增强家长、学生对办学活动的监督,提高学校的教育服务水平,有效遏制学校的不合理收费以及盈利行为。
其次,加强学校财务管理,做到财务运行公开透明。在一些国家,对于大学财务,学校董事会或理事会通过预算,校长具体执行、落实预算,而审计往往由独立的校外审计机构负责,将审计报告提交学校董事会或理事会,并向全校师生公开;而对于中小学财务,当地的立法机构负责预算审批、监督政府投入经费,而家长委员会全面参与监督学校的办学,并评价学校办学质量。
再次,完善教师薪酬制度,尽力避免让教师自行创收的行为(以及制度),让教师薪酬阳光化。如果政府不保障公立学校的投入,就容易助长学校的乱收费行为,而学校克扣教师的工资(实行低薪酬),鼓励教师创收,必然让利益因素误导教育和学术。
当今学校内的潜规则,并非学校独有,但作为教育人的学校,应该坚守社会道德底线和法律底线。这就必须努力倡导和弘扬诚信文化,并给予制度保障。从这个意义上说,对教师的回扣问题进行法律治理,只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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