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多少年前,在静静的午后,其他孩子都去玩耍的时候,我在家里一笔一划描摹着《兰亭序》,以一个孩子的稚嫩用心理解大师的笔触。那个时候我知道昔日王羲之与文人墨客们齐聚兰亭,当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他们“列坐其次,流觞曲水”,王羲之微醉后写下了后世奉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序》,他将魏晋以前中国书法质朴古拙的线条艺术推向了流美妍妙的全新境界。
从上海出发,我们又一次驾驶途安出发,向着杭州驶去。高速上,遭遇了罕见的大暴雨,路上的能见度降到了5 m,要打着双闪才能看清楚前面是否有车,后来听新闻说,那场暴雨的闪电数达到了上千次,雨量更为几年来罕见。虽然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但是坐在途安里的同事和我却还算镇定,尽管窗外暴雨如注,金蛇狂舞,但是途安给我们的感觉依旧是稳定可靠,操控自如——要去旅行,还真必须是途安这样的伙伴呢。
那日,我们先到了杭州,雨未停,西湖在一片空蒙雾气中隐约可见。都说西湖浓妆淡抹总相宜,可不是,阴天也自有阴天的一番风韵。到西湖不可不在湖上泛舟,也不可不到西泠印社和孤山。湖上泛舟的好处在于在摇摇晃晃的小舟上体味西湖婀娜多姿的似水柔情,也可以饮一杯清茶,极目远眺,追溯、感受千百年来文人墨客的诗之源起。
西泠印社位于孤山半山腰,是西湖边不可缺的一道风景线,在这里,你可出70元就买到成色相当好的印泥一两,听说很多爱好书法篆刻艺术的台湾同胞都专程托人来这儿买呢。而穿过西泠印社,且行且止一路游览走至孤山后,又会发现一番新景致。孤山后的湖里长满了荷花,彼时不足六月,湖里尚无“映日荷花别样红”的风貌,倒是繁茂的田田荷叶引得人快门不断,而且,也确实遇到很多拿着专业相机的摄影爱好者们,他们大多都是独自一人,边走边思索着什么,一定是在构思和寻找着自己独特的视角。
到西湖,经典的几处名景要看,当然同时也要容忍一下游人如织的拥挤,不过似乎西湖从来都是这样的,要不怎么成就白娘子于人流之中一眼认出许仙的千古佳话。
到杭州的第二日,我们打算到绍兴一游,而事实证明,绍兴的确历史悠久,地灵人杰,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让我们耳目为之一新。
据说早在7 000多年前,绍兴就有人类活动,它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4 000多年前,大禹治水东巡到苗山,会集诸侯,计功行赏,并将苗山更名为会稽山。春秋战国时,越王勾践在此建立都城,卧薪尝胆,复国兴邦。秦汉时置会稽郡,隋朝称越州,直至晚唐。南宋时越州两次成为临时都城。公元1 130年,宋高宗赵构取“绍祚中兴”之意,升越州为绍兴府,并于次年改元为绍兴元年,绍兴由此得名。绍兴以其秀丽山川哺育了众多的志士仁人。如春秋战国“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东汉哲学家王充,晋代书法家王羲之、政治家谢安,唐代诗人贺知章,南宋诗人陆游,元朝画家王冕,诗人杨维桢,明代哲学家王阳明,书画家徐渭,清朝画家陈洪绶、任伯年、史学家章学诚等,以及近现代的辛亥革命“三烈”徐锡麟、秋瑾、陶成章,学界泰斗蔡元培,文化巨匠鲁迅,开国总理周恩来和范文澜、马寅初、竺可桢等名人。
而对于我来说到绍兴,最令人激动的还是来到了兰亭,虽说这并非是王羲之流觞曲水的真正地点,不过这里离原址也不远。来到这里的人们似乎都濡染了浓郁的人文气息,我们先是巧遇一位素描兰亭的美术老师,而后又在亭子中邂逅了不知是谁用沙子写的“兰亭”二字。在这里,荷叶也变得非常特别起来,充满了雅致的味道,而散落叶子之上的滴滴露珠也具有了闪闪动人的晶莹——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古人为什么对画荷情有独钟,而且盛赞荷花“花之君子者也”。
到绍兴不可不去的另一地方便是咸亨酒店以及鲁迅故居。咸亨酒店,原为鲁迅的周氏本家堂叔仁房的周仲翔等人于清光绪甲午年(1894年)合伙开设,与鲁迅故家只隔一条石板路。酒店虽小,“却有双间店面”。其“格局”在“城中遍垆”的酒乡绍兴极富代表性。信步走进店里,尝一尝传说中的茴香豆,斟一杯历史悠久的绍兴黄酒,模拟一下当初孔乙己“排出九文大钱”的场面——又一次与历史和儿时记忆撞个满怀。再走走步入鲁迅故居,来到“百草园”,看到“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尚在,你仿佛能看见小时候的鲁迅在这里挖何首乌,捉“放屁虫”,也同时想起那个令人毛骨悚然常常在深夜诱惑挑灯夜读书生的蛇身美人。继续往大院里走,你会看见有名的“三味书屋”,慨叹原来它离“百草园”如此之近。
可不是,历史遗迹留给我们的最大感慨就是你离历史及历史中的人物如此之近!想想你站立的地方同样也是当初鲁迅先生站立的地方——那种感觉十分奇妙。而此次造访绍兴,让我重新想起了那些个静静的独自临摹《兰亭序》的午后,那种有点孤独有点自豪的复杂感情重新上演,不过就当时的想法来看,自己一点也没想到多少年后会来到兰亭——王羲之创作天下第一行书的地方。
我们开着途安来到这千古风雅的书法胜地会稽山兰亭,邂逅画兰亭的佚名画家和用沙书写“兰亭”的佚名书者,有一种多年夙愿得以实现的欣慰和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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