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政协十一届一次会议三月十三日下午投票选举产生25名政协第十一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李金华当选为政协第十一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资料图为三月五日下午,审计署审计长李金华(左)在全国政协中共界别发言。 中新社发 潘索菲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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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金华离开审计长这个岗位的时候,舆论为什么给了他这么多的赞美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现象。
有人常说,我们国家很多事不好办或办不好,都是制度问题或者环境问题,个人其实是无能为力的。但李金华在审计署的作为说明,抱怨制度和环境,或者把自己的懒惰归罪于客观条件,实际上是为自己的无所作为寻找借口。这大概是舆论褒奖李金华的原因之一。
李金华在审计长这个位置上,虽然没有改变大环境的能力,但他在给定的条件下,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李金华1998年担任审计长之后,第二年就建议新闻稿和审计报告差别不要太大,朱镕基总理接受了这个意见,此后,审计报告向人大报告后直接对外公开,根本不存在新闻稿的问题了。1999年的审计报告要不要跟人大常委会如实地、全面地报告,审计署的党组内部有不同看法,有人认为报告可能影响太大,得罪人太多,而李金华据理力争,最后朱镕基总理表态才得以向人大常委会报告。对于审计署是不是向纪检监察部门和司法机关移送揭露出的案件,审计署内部也有不同看法,有的说审计部门为什么要去查案,但李金华认为,审计机关虽然不专门查案,但一个公民发现贪污腐败和经济犯罪,都有权利和义务举报,审计机关为什么不能呢?
从这些事可以看出,李金华最大限度地利用了现有制度环境为自己提供的空间,制度环境对他来说,就像一个气球,他要尽可能把气充满。李金华在我们这个时代的独特价值,也许就在这里。我们这个时代特别需要的,也正是李金华这样的人,因为制度的改良、环境的优化,必须从个体的努力开始,否则一切都可能沦为空谈。
有媒体评论说,李金华的声名卓著,得益于时势。李金华本人也认为,离开了改革开放的大环境,没有法治的日趋完善,审计署和他个人是很难取得什么成就的。个人的确没有超越时代的能力,但如果李金华本人没有那种无私无畏的巨大道德勇气,没有那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担当精神,没有那种“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的恢宏气度,再好的制度环境下也可能无所作为。面对李金华,一些手握公共权力的官员们,的确有必要认真反思自己,并认真清理自己的灵魂,老老实实地承认,李金华做的事,很多人做不了,就是到了他那个位置上,也一样做不了。陈希同、成克杰、陈良宇,这些比李金华地位高得多的大人物,不都堕落得很彻底吗?
这些年,有人常说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其实,现在就断定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为时尚早,中国的经济社会尚处在转型之中,改革也处在关键阶段,无论是制度层面还是技术层面都需要创新,我们与其过早地迷醉于“中国的世纪”的梦想之中,倒不如像李金华那样,脚踏实地把自己的事做好。没有强大的个体,中国的世纪”就是一句空话。在更多的人愿意把官职当成地位和身份象征的时候,李金华在审计长这个官位上的作为,使我们看到了一个强大个体的理想主义激情。中国的世纪”,必须有一大批李金华式的强大个体来支撑。
对李金华的任何一般性赞美,都难以揭示他对我们这个时代的崇高价值。在李金华离开审计长这个职位的时候,谨向他表达一个公民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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